【法鬼】半身
灵感、推荐BGM：《半身》-燕池。
写给喜欢的画手老师，LOFID木盒盒。比较粗糙，修仙写，也就不敢打扰了。*号词句为《半身》歌词。
平行宇宙，阿鬼单身，双向暗恋，法鬼ONLY，豆芽出没可供捕捉。
0.
法老_Pharaoh：
所以我在死后的第一百二十八秒开始思念你。这时我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，原来人类的悲欢，的确是无法共通的。我们彼此为孤岛，正是因为距离，靠近才更显可贵。
鬼卞_鬼老师评论：
我是枯藤老树。
庞大没有实体。*
1.
这是山城的初春的第一场雨，雾也是朦胧的，江风把每一根透明拆吃入腹，嘉陵江同样沉默地吞噬两岸霓虹灯雾。胡雪松从燥热的地底里钻出来，一睁眼，看到满目的潮湿夜雨。他手里不忘提两听啤酒，指尖还沾染了易拉罐的凉，从四肢百骸钻进他单薄的身体里，和他胡雪松融为一体。直到真正接触到地面，胡雪松才感受到精疲力竭如同江潮，缓慢地、理性地、蚕食着他为数不多的炽热。他吐出一口悠长的呼气：鬼卞是一把火，点燃红瞳杀手的焰火；剩下的灰烬独属朦胧的胡雪松，那个胡雪松，迷失在重庆森林的胡雪松。
夜雨也在一点点蚕食着胡雪松。
潮湿混杂在风里，吹起鬼卞的渔夫帽的飘带朝江心飘去，吹着胡雪松的目光往江心飘。他还没卸妆，红瞳和另一只缩小的瞳孔还远远地望着江上泛起波澜。胡雪松没穿太厚的衣服，一是他相信自己还年轻，还玩得起，冷不死；二更是因为猝不及防，谁晓得法老踏上雾都的第二个晚上，气温就骤降。他笑声也喑哑，像是从早就生锈的喉咙里硬生生逼出两缕带着血丝的喘息。雨打在胡雪松身上，密集的鼓点也打在胡雪松身上，耳机里叫嚣着玛丽莲.曼森的《甜蜜的梦》，雨丝顺着他弧线优美的脖子滑进衣领。他的偏分黑发可怜兮兮地紧贴着头皮，可胡雪松像是感觉不到冷，坐在重庆的一场春雨里，眼里泛不起波澜。
2.
孙权刚下飞机，重庆的机场，即使是这个时间也人满为患。他低头顺手打开手机，消息记录还停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发过去的落地时间上，对话人备注是“欠了30万”，外加一张鬼脸。孙权锁了手机，鸭舌帽压得低，拉杆箱的轮子滚过山城机场的第一步，发出的声音沉闷谦卑。
孙权本来没多期望三十万会来接他。
但他孙权的视野中闯进了一双洁白无尘的帆布鞋，一抬头，正撞进胡雪松一双藏着笑意的眸。胡老师显然是刚刚从学校赶过来，衣服都没来得及换，偏分梳得服帖，一副金丝圆框眼镜衬得整个人文质彬彬。
孙权干笑了两声，以此掩饰讶异和走神。
胡雪松也不拆穿他，颇有玩味地、一开口就问：三十万什么时候还？胡雪松装模作样地摆出老师的架子，清清嗓子：法老同学，听老师的话。
孙权：呵呵，鬼老师，带学生呢。
胡雪松摇头也无奈，自然地接手了蘸着孙权体温的行李箱，另一只手也自然地拉着孙权跟人潮逆向走，嘴角的小虎牙看不真切。
可老师就是老师，欺负老实人，也无可厚非；胡雪松好笑地回答：是啊，孙权同学，老师说过，人多的地方要跟着老师走。
孙权也就顺其自然地跟着胡雪松往前走。在第三秒肌肤相亲之后，胡雪松果然收回了手。孙权不是小孩子，他胡雪松也并非孙权真正的老师，玩笑开得点到为止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。孙权乖乖地跟着胡雪松走，虎落平阳被犬欺，他孙权是杀人狂魔落雾都被杀手欺负。再者孙权太害怕在山城走丢，丢脸还是其一，主要还是不想跟胡雪松走丢。
孙权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：他就是喜欢鬼卞，能怎么办。为了落实，他还半开玩笑地跟八贼互动，说鬼老师暗恋他孙权、大咧咧地发表要追鬼老师的言论，到造谣老师给他写过情书，甚至用鬼卞的表情包做直播封面，水印还挑衅地印了“豆鬼发糖”等字样；鬼卞果然不是吃素的红瞳忍者，LA的三人行直播给他带绿帽，闹得人家豆芽Jony J外套都是绿的。微博炸了锅，大家都直呼请三位离豆法鬼女孩的生活远一点的时候，孙权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地想：操，还是老子离老师近一点。
可鬼卞总是若即若离的。
他既可以在上一秒回复孙权：我巨直，下一秒就跟他在LA街头大肆街拍秀恩爱，再下一秒就去豆芽的房间里喝酒，敲半天门不给开。鬼卞是多变的，法老本应该也是这样，可是孙权固执上了，孙权留在原地。这次来重庆也是，孙权还是做了宣传，没有刻意通知鬼老师；是胡雪松一天下班后，看似不经意地问起了的，有意或者无心。本来孙权也做好了胡雪松不来的准备，可是胡雪松还是出现了，穿着白色的帆布鞋，黑色高领毛衣衬得整个人像只高傲的猫。
当天晚上，鬼卞就作为临时特约嘉宾，炸了法老的粉丝一个狗啃屎。
3.
胡雪松从开罐到什么时候喝完最后一口，孙权就在他身后站了多久。胡雪松自斟自饮，酒精让他的大脑微微麻痹，他不是个酒鬼，但偶尔也想放纵自己稍稍逃离现实八英里；也正是因为如此，他才缓慢地、颅脑生锈地感知到，身上渐渐回暖。他一回头，才发现这个鼎鼎大名的杀人狂魔鼠尾草，左肩的衣料濡湿了，而伞下的大半空间尽数奉送给了他这个东道主。
胡雪松呵呵一笑，孙权分辨出来，这是个醉醺醺的笑：迷迷糊糊、右侧的小虎牙、略带挑衅的意味。这可不是胡雪松，也不是鬼卞，胡雪松总是精明并且严厉的，良师身份；可鬼卞也总是炽热的、狂躁的，永远年轻，永远瘦削。孙权居高临下地望着盘腿坐着的半醉的胡雪松，表面波澜不惊，他看着胡雪松醉醺醺地对他眨眼、醉醺醺地哼哼起“也有真正的老师...”（1）
醉醺醺的胡雪松看孙权面色一变。
孙权没办法了，胡雪松总能变着方法戳到他内心最柔软的地点。他乖乖地盘腿坐下，像个学生。孙权望着胡雪松望着的，胡思乱想，想到鲁迅、想到古希腊的学生和师长、想到阿喀琉斯。可是他是MC法老，是鼠尾草，被粉丝开玩笑说能写出“狺狺狂吠”的文化人绝对不是他（2）。但他孙权有什么办法，小学没学好，现在只会把腿展开，从鬼口抢酒。胡老师醉醺醺地卖乖，瘦削的肩膀微微向下垮；胡雪松微微耷拉着脑袋，很没精神。孙权静静地望着他，法老或者杀人狂魔或者鼠尾草都被留在了LIVEHOUSE，现在搁浅在嘉陵江滩的，只有孙权。孙权看着胡雪松的侧脸，无不惆怅地想：鬼老师，太瘦了。孙权知道这几个月胡雪松很难捱：17年暑假真正燥了一把，高强度的竞演之后的是任务繁杂的小学开学，以及曝光的压力；可他孙权也只是慢慢才意识到，要当个小学班主任有多累，在胡老师和鬼老师之前切换又得累多少个双倍。胡雪松比几个月之前更瘦了一点，皮包骨，昏昏欲睡，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倦态。
孙权静静地看，慢慢地看。
4.
孙权知道时间可以磨出墨，孙权知道20年后睡前故事是什么样，孙权知道很多事情；可他孙权一点都不知道胡雪松，也一点都不了解鬼卞，不了解他哭什么，又哭不出来什么。硬核之王法老遇到鬼老师，脑子里连诡辩的念头都不敢有。胡雪松不一样，胡雪松的骨子里住了诗人，他看山是山，看水是水，看花是花，看孙权是情。胡雪松一直想找孙权学咏春拳，跟他开玩笑，说fake和real的区别只是认证。不管是作为胡雪松还是作为鬼卞，他都有一段深刻的、幽谷般的苦痛，抑郁症曾将他整个人撕扯的支离破碎，可这也重塑了胡雪松。
胡雪松从不轻易展示自己的伤疤。同情自己是懦夫的表现（3），鬼卞是忍者，是杀手，最不该有的就是他人的同情。所以胡雪松用瘦弱的身躯反抗、挣扎，咬着牙承受双倍的苦痛，努力呼吸一分一秒。
就算是濒临死亡。
...可今天晚上不一样。
也许是一瓶啤酒下肚，濡湿了他伪装的外壳；也许是因为夜雨太嘈杂，苦涩了胡雪松的疲倦。胡雪松假装忘了自己是鬼卞，假装忘了自己是胡雪松，假装忘了身边的人是孙权。他张开嘴，灵魂就晃晃悠悠地朝着孙权的怀里奔去，露出了苦难的冰山一角。孙权也不负他的期望，稳稳当当地把他揽进怀里，动作温柔地就像在胡雪松梦里出现过的一样。胡雪松曾经梦见他在孙权旁边睡着了，孙权的面容模糊，但是肩膀上属于鼠尾草的气息干燥又清晰，让他感觉到温暖。
他的颅脑里还回荡着孙权，给前女友打电话臭骂一顿的孙权，质问着他胡雪松是不是真正爱他的孙权。胡雪松把眼睛一闭，假装自己在睡觉。
孙权还是听到了胡雪松的心跳，听着他的心跳砸在嘉陵江的江面上，听着胡雪松的心跳砸在自己躯体上，泛起强烈的共鸣。孙权怀里蜷缩着像个孩子一样脆弱的胡雪松，呼吸有节奏的起伏，他什么话都没有多说，只是安静地陪着，永远地陪伴着。孙权一直对胡雪松很放心，很宽心，他知道肖佳只是胡雪松生命中的过客，胡雪松是枯藤老树，等不来肖佳的昏鸦。但孙权宁愿做胡雪松身边的清风一地，在晴雨时与他的枝桠共鸣，共他一起远离生命茂盛，有他就是前程。
胡雪松是他脑内雄踞一方的长生不灭。
可胡雪松何尝不一样，他明白自己半身腐败了，明白自己在分解。但他左胸膛里的破旧机器，依旧因为孙权而跳动。胡雪松知道在live上，孙权永远在自己左小半步，他知道孙权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开，调动他所有的神经颤动，搅动他体内的血肉。胡雪松靠在孙权怀里，醉眼朦胧，他这才知道：他活着、的的确确地活着、被爱恋着活着。
胡雪松又笑了，鬼卞也笑了，半醉不醒的胡雪松笑的比谁都高兴，像个小孩子。
5.
孙权：鬼老师的唇是带着酒精味的。
孙权：鬼老师也是甜的，操。
6.
在重庆的一场意外的同台第二天晚上，同时关注鬼卞和法老微博的粉丝又一次炸锅。
鬼卞_鬼老师：给孙小朋友讲睡前故事去了。
法老的评论是一个偷笑的表情，回答简洁、有力：
好听。
7.
法老更新签名：在努力靠近孤岛。
新的微博是一条看起来很有哲理的东西，粉丝直呼是不是让鬼老师代笔了。
两人均没有正面回应。不过有眼尖的人找到了“1208”之类的数字。
又一场腥风血雨。
啰嗦的话：
想写的是温柔的法老叔叔，但舞台上比较燥，这个点解释起来太啰嗦了，下篇文再写。最近听的，“你打开苦难的里面，打开了我”，很适合鬼老师。和木盒盒老师讨论了一下，有了点想法。太久没写文，手生，第一次写鬼圈相关，大家包涵，下一篇说不定就是豆鬼了（闭嘴）欢迎评论啊！！我还有很多私货没讲。
注释：
（1）：MC法老-《老师》。
（2）：MC法老/鬼卞-《睡前故事》的网易云热评。
（3）：原句出自村上春树《挪威的森林》。
